当初挑中钱家,张老三看重的就是钱娘子的泼辣,钱秀才的孤耿、强硬又无能。
他们认定钱娘子泼,能臭了赵家的声名;钱秀才的耿在怒火的加持下,能让他孤勇无畏,梗住劲,不惜代价和赵家死磕到底。
他都料准了,他觉得自己比主子还算无遗策,此次定能立功。
先前就怒发冲冠的钱秀才,浑身都冒着冷气。他双目带着仇恨,冷冷的看着张老三:“所以,你也是帮凶,帮着卖有毒的私盐?帮着祸害我们新明村的女子?”
“钱大哥当真是气糊涂了。”张老三哼笑一声,浑身都冒着被冤枉的怒气,以及体谅钱秀才的无奈:“我若是帮凶,怎么会来告诉你这个秘密?我活够了,我家孩子还小呢,我能干自断生路的事?”
钱秀才还是死死瞪着他,目光中的怀疑不减翻增:他好歹读过几年书,中了个秀才。这些年再没建树,也还没傻到没判断力。
他想起钱娘子身上也冒青紫后不久,姑娘从外头带回来了药,以及一袋子雪白的细盐。姑娘说药是在张三爷那里买的,细盐也是张老三舍的,说是感谢他们这些年帮着往新明村捎盐。
当时他没多想,现在细想想,只怕药是假的,细盐才是他们没有加重中毒的原因!
一两细盐一两银,张老三怎么突然那么大方?他根本就知道粗盐里有毒,他们要算计的事情还没到时机,他们一家子还不能死。
所以才给他们细盐,好让他们缓缓中毒的速度,活到他们需要的时候。
再想赵家!
他去告官的时候,赵家人将他拦下来,没打没骂没用强,还一直拐弯抹角的探他话,想知道她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,请大夫看过没有,除了被赵二爷救下那一次,在家在外还有什么异常……
他当时嗤之以鼻,笑他们贼喊捉贼,演得逼真。现在想想,赵家那样势大,按张三爷的说辞,基本也达到了目的。他们去闹,绞杀了就好了,何苦演戏?
到现在,新明村女子的名节算是败光了。他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?直接绞杀了不更干净果决?还扑进火海救她们母女干啥,还放他离开等他报仇?
张老三,是拿他当傻子在耍!
“这些年,我文不成武不就,因着寒酸明知道你卖的是私盐,也没去官府举报。因为你一个月给我家半两银子,我家还帮你将盐带到村里,分卖给大家。因此,你便觉得,我能被你随意玩弄,随意摆布,我脑子里装的全他娘是浆糊?”
“明晃晃的证据摆着你都不信,你脑袋里不是浆糊是什么?”张老三将‘证据’啪一声摔在桌上,先声夺人想压气势:“因为相信你和钱姑娘的品性,我才不顾安危去查他们异常的因由。
好,就算你不信我。周管事你认得吧,赵家明面上的粮油生意都是他在管,这事你知道吧。要不是赵家做的事太丧良心,他能背叛自己主家来帮你?”
他一把将周来宝车过来,周来宝赶忙虎着脸道:“我这张脸,你应该见过,假冒不了。今年的盐不对,是我发现的,本来还不敢确定,听张三爷说了新明村的情况才确定了。
我爱钱,可咱们不能丧良心,不能为了点钱祸害这么多乡亲是不是?察觉后我便开始收集证据……”
见钱秀才面色不耐烦,周来宝赶忙结束了对自己的歌功颂德,转口道:“赵大爷被查贪污,不日就要押解回京了你知道吧。
有和郡王在呢,荆湖南路又是要啥没啥的状态,哪里那样好贪?我告诉你,是荆湖的盐矿出了问题,他一直偷运私盐的事情被王爷发现了。碍于影响巨大,这次对外说的贪污。
你是读过书的人,你自己好生想想,看我说得对不对?”
钱秀才当着开始思考,半晌后,他抬头望着张三爷,道:“我听你的,你说,怎样告?”
“知道你才缝大事,伤心欲绝。我特地找人先写好了状纸,你仔细看看,没问题就按了手印,拿着状纸去京兆府击鼓鸣冤。”
“那证据呢?没有证据府尹大人……”
“事涉私盐,府尹大人不敢轻慢,定然会去搜赵家库房。周管事就管着赵家粮库呢,你将府尹往赵家粮库带就行。后头府尹要你配合什么你就配合什么,有我和周掌柜呢,你别怕。”
“好,我不怕!”
张老三打开印泥推了过去,钱秀才却没按。他用牙咬破手指,狠狠往状纸上按了个血手印。
那场景看着停渗人,张老三和周来宝却觉得兴奋:成了。
“走吧。”钱秀才拿过被张老三抢下,又放在桌上的菜刀,让张老三走前头:“我不认路。”
张老三觉得钱秀才拿刀不合适,想劝又怕他发火,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了:“你走前头吧,毕竟是你告状。”
“我锁门。”
张来三点头,拉着周来宝走在前头。
钱秀才拿着状纸,却没锁门,而是抽出菜刀,迅雷不及掩耳般朝张老三后脑勺砍:“去死!”
张老三后背一凉,下意识往边上躲。刀砍在了他肩膀上,血一下子喷了出来。
周来宝反应过来,冲上去要夺钱秀才的刀。
“先把他弄进去,动静大了,不知道要引过来多少人。”
于是两人合力,将钱秀才重新逼进了屋里。
张老三才关好门,回头便看见周来宝被钱秀才压在桌上,钱秀才手里的刀高高举着,对准了周来宝的脑袋要砍。
他来不及多想,顺手扯过边上的汗巾,冲过去勒住钱秀才的脖子往后头拖:“停下来,你疯了?”
钱秀才被勒得呼吸不畅,却依旧不肯罢休,手中刀一下下往下砍,一次砍歪了,再来;没砍着,接着来……
“你娘……”
周来宝连哭带喊的求饶,动静已经过于大了。张老三呵斥了两声没管用,只能加大力气,死命扯着汗巾勒钱秀才脖子,想以此制住钱秀才。
他当真制住了,钱秀才放开周来宝朝他扑来。
看着刀刃上的寒芒,张老三吓出一身冷汗。他拼了命勒汗巾,钱秀才被勒倒在地,却还是激烈的挣扎着要反抗。
张来三就按在他身上,手上用力,再用力……终于,钱秀才不动了。
他软倒在地上,手上的汗巾了忘了松。周来宝在一旁粗喘着气,等气喘匀了,才朝张老三道谢:“多亏三爷了,不然真得交代在这里。”
又看钱秀才,这一眼,他直吓了个激灵,翻身起来,冲到钱秀才面前,那手指探着他鼻息。
“死了!”
他瞠目结舌又忐忑不安的看着张老三,身子和声音都抖了起来:“经营了这么久,私盐的事只有从钱家爆出来最合适。现在,怎么办?”
周来宝探鼻息的时候,张老三就有些吓着了。他手忙脚乱的松开汗巾,又掐人中又按胸脯的救了一回儿,最后往钱秀才脸上唾了一口,骂道:“真他娘晦气。”
不泄愤,又抓住钱秀才领口,啪啪连扇了十几耳光,站起来在他身上跺了数脚:“坏老子大事,看老子不挖了你祖坟。”
张老三捂着手臂上的伤,在钱娘子的供台上抓了个果子啃:“挖祖坟都是后话,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慌什么慌?”这个局,张老三布了很久,具体计划也拿给上面的人看过了。都没看出来问题。
唯一失算的,是泼辣的钱娘子没能将钱姑娘带出来,逼得他们改变计划,起出探子在赵家动了手。
可这也不影响什么啊,探子数年没用过,赵家也审不出来什么。钱家母女就是回家了,当晚也得被‘赵家的人’弄死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错,愚笨得能将姑娘丢下,自己去富户家画画挣钱,怎样能突然转过来弯,察觉出破绽?
“他娘的,都气得要死了,竟然还有心力去想其它,真他娘是个祸害。”
周来宝不动声色的啃完果子,又过来踢了浑身狼狈的钱秀才两脚,道:“这玩意儿总得处理了,你看扔哪里合适?”
“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?咱们的货,可必须得顺利搬进去,不然,谁都别想活。”
他说的是私盐,既然要嫁祸赵家,就得人证物证俱全。这边说动钱秀才去告官,那边周来宝将库房腾出来,等入了夜,永兴军那边好将存盐,全部运进赵家库房。
“我办事,三爷还不放心?”
见张老三凶狠的瞪过来,周来宝赶紧正色道:“赵二爷去了荆湖,赵家库房便是我一人说了算。今下午,已经将粮食运出去,空出了足够大的地方,只等深夜来临,主子将东西运进来就行。”
“那就好说了。”
张老三再踢钱秀才一脚,冷笑道:“趁夜,也扔到赵家库房去。让赵家去给官府交待。”
“三爷英明。”周来宝钦佩的竖起大拇指,佩服道:“今上午赵夫人才在新明村被围殴,这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。他们晚上过来寻仇,杀了钱秀才,如何都说得通。”
张老三受用的点点头,一副领袖做派:“没了钱秀才,不还是个朱大郎?为了自个儿,都能将妻女沉了塘,什么事情做不出来,走找他去。”
这时,京兆尹接到秦王报案:赵家在西甲村的库房有异动,怀疑在偷运私盐,要他连夜暗访,查明真相。
同时来的,还有皇帝的手谕:即刻去查,不得有误!
京兆尹吓了一脑门汗,半点不敢耽搁,点了最精明、得力的手下,悄悄定在了赵家库房周围,死死的盯着里头的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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